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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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鮮血噴出去,熱熱地流了一手,邱十裏照舊勒著沒有松勁兒,等抽搐和掙紮都停止也只花了幾秒,那人甚至連聲慘叫也沒能發出來。

擡腿把房門勾上,眼看著時湛陽也把方才提溜著的另一位丟在地上,邱十裏才收了刀,直接把死人拖入浴室,避免把那長毛地毯染臟太多。

要處理屍體首先就得放幹凈血,不然又沈又容易發臭。邱十裏蹲在一邊扶著死屍,好讓脖子上的刀口對準馬桶,又把那口子割開了些,鮮紅的血雨打上亮白的陶瓷,又滴流而下,把水染成濃烈的紅。

邱十裏安靜地看著這一切。

“馬上來人收拾,簡單弄弄就好。”時湛陽也進了浴室,在死人身上摸索。

“那個呢?死了嗎?”邱十裏轉臉看他。

“昏迷,手腳都綁好了,”時湛陽從死人口袋裏搜出兩把鑰匙,一個彈夾,一部需要密碼的手機,還有幾張不知真偽的證件,“一會審。”

邱十裏點了點頭,他註意到,這人身上穿的是服務制服,印象中外面暈倒的那位也是。於是問道:“他們敲門進來的?”

“嗯,說是樓下那間反映漏水,要來我這裏檢查一下。一看就好假啊,”時湛陽笑了笑,晃了兩下打火機,小小的一撮火苗,緩緩灼燒那道不再噴血的刀口,“不過,感覺他們走錯門了,應該是想敲你們那一間,看到我開門超級驚訝的,槍都忘了拔。我在墻上撞暈一個,另外那個沒暈,就想起來掏槍對我咯。”

邱十裏正抓著那人的手指,蘸血往自己的貼身筆記本上按指紋,聞言,動作僵了一下,“兄上,你是說,他們想找的是我?”

時湛陽沒有否認,揪著那人耳朵看了看,反問:“算一算時間,你現在應該在洗澡,對嗎?”

邱十裏明白過來——如果歹徒了解他們進屋的具體時刻,並且猜測到他一定會先讓小弟洗幹凈睡覺然後自己再去洗漱,那麽,他們挑選的節點,就正好是只有時郁楓一個人聽得見敲門聲的時候。

面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,無論是哄騙還是殺害,都要容易得多。

就算針對的是他邱十裏,只要搞定了時郁楓,然後再在屋裏守著,等他洗澡出來,那也是勝算極大,簡直守株待兔了。

“但是我在和老四打牌,”邱十裏捋順思路,收好筆記本,說道,“這是他們不清楚的。如果他們敲對了門,也還是做不成。”

時湛陽站起來,讚許地看著他,“房間小還有一個好處,有什麽大動靜,隔壁都聽得見。”

邱十裏卻低下頭,他已經完全琢磨清楚了,方才大哥固然也認為他在洗澡,不覺得老四一個人能應付得好,也沒指望他來幫忙。又之所以明知對方不軌還要開門,那是因為不想讓歹徒反應過來去敲他和老四的門。

“這樣還是太冒險了,”邱十裏把屍體靠墻擺好,也站起身子,“兄上,你和我說過,不能做把握小於百分之六十的事。”

“但這次是百分之百,ナナ,就算你不來。”時湛陽輕松地說道,把邱十裏血淋淋的右手捉住,往自己腰後放,邱十裏摸到了一把上膛的槍。

“他的手太慢,殺不了我。”時湛陽又說。

邱十裏撩起眼皮,頗有些不爽地用力瞪著大哥,“那為什麽不拔?反而讓他把槍對著你,只把一個人擋在前面,萬一……”

“我是想審清楚再殺嘛,而且這槍也沒裝消音,打出去幾層樓都雞飛狗跳,還要給人家修門修墻,好像不太劃算。”

時湛陽老老實實解釋的樣子,還真是讓人格外心軟。

邱十裏則瞇起雙眼,不動聲色地把那把M9的保險栓推回去,還是緊緊盯著大哥,就好比在說,不夠不夠。

時湛陽舉手投降,又道:“然後,我們小嫂子就沖進來,快刀斬亂麻——”說著他就笑了。

邱十裏眼睫閃了閃,有一瞬間的羞澀,隨即也笑了,又氣又笑,“大哥這樣叫我,是不是也要管自己叫哥哥?”他把話說得很慢,放開那把手槍,用腦門撞了撞時湛陽的下巴,兀自轉身洗手。

時湛陽挨過來,一定要和他擠在一個水龍頭下沖洗,從鏡中,他看見自己傻兮兮的發卡,還有大哥融雪般的目光。

剛關了水管,又有敲門聲響了起來,邱十裏跑去看,老K急吼吼的大臉十分清晰。

開了門,他們就一窩蜂湧進來,如臨大敵般來了九個,有的連睡覺的大背心都沒來得及換下來,身上都帶著兩三樣武器。

“老大!老大!”邵三頂著頭亂毛,舉著槍桿四處張望,大聲嚷嚷。

“等你們來幫我,我早就死硬啦!”時湛陽靠坐在寫字臺上,顯得很頭疼。

邵三悻悻收起槍桿,撓了撓頭,老K則看過浴室的屍體,又看見地上綁著的那位,大哥和大嫂身上的血也都足夠說明問題。

“四少爺那邊,已經有兄弟在門口守著了。多叫了幾個人。”老K低聲道。

時湛陽點了支帕特加斯雪茄,淺淺吸了一口,“嗯,別吵到他睡覺。”

老K又在褲線上抹了抹手汗,這屋裏血氣沖天,他頭腦還算清醒,記得自己是被打電話叫來打掃衛生的,也清楚老大喜歡把事情辦得幹凈迅速,“八仔,”他招呼一個提著行李箱的黃發年輕人,“快去把廁所那個搞幹凈,疊一疊裝好。”

八仔立刻拎起箱子,領了倆人去收拾,又有一個年輕的被派去守著房門,其餘的就在小客廳裏騰挪家具,擺出塊大點的空地,把那個暈菜的放在上面,一大盆冷水也準備好了。

“先松綁。”時湛陽道。

昏倒的那位看五官是拉丁裔,染了頭白毛,身形高大,年紀輕輕。邱十裏蹲下去解繩子,那是他大哥的手法,每個扣都打得很死,他幹脆用刀去割,半幹的血黏膩地蹭來蹭去,繩子一松,那人就像攤軟泥一般倒在地上。

他剛想把人提起來潑冷水,老K就攔住了他,“少爺,這種活我們幹。”

時湛陽也在後面叫他,“ナナ,站遠一點。”

於是邱十裏就後退兩步,在大哥身邊,靠著寫字臺桌沿。他看見那白毛被淋頭潑了個透,還是不醒,下一盆水又接上了,那人的腦袋就被死死按在裏面。嗆水的聲音終於傳了出來,水面上冒了好些亂糟糟的泡,老K提著那人的領子,把他摁著跪在時湛陽跟前。

他又喘又嘔地咳嗽了好一陣,把自己的臉憋成了豬肝色,時湛陽也不急,就靜靜看。

直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,低著頭不肯擡。

他同伴的幾件遺物就擺在寫字臺上,時湛陽把最無用的彈夾丟到他跟前,說起英語,“真是好巧,居然是我家的產品。你們是我的客戶?”

白毛哆嗦了一下,老K踩住他的小腿,好讓他跪穩。

“或者你們的老板是我的客戶?”時湛陽笑了笑,“我想不會,客戶想見我,或者想見我的弟弟,完全不用這麽麻煩啊。”

白毛似乎還是不死心,掃視這房間,張開嘴就要大聲呼救,卻立刻被邵三用脫下的大背心堵上了。時湛陽冷冷淡淡地垂著眼,翻看著那些假冒的證件,又道:“喊什麽,你好好回答幾個問題,我就不殺你。我連你的身都不搜。”

白毛本在嗚嗚叫著,聽了這話,如夢初醒地把聲音都咽下,腦袋再次無力地低垂下去。

老K看著大哥的眼色,揪著他耳朵看了看,“有耳洞,”老K低聲道,“一點也沒長上去,應該剛摘耳釘沒幾天。”

時湛陽若有所思地點頭,吸了口煙。“你想殺誰?”他問。

嘴裏的背心被拽出去了,白毛還是不吭一聲,逃避般深埋著頭,時湛陽照舊吸著煙,看了老K一眼,老K就心領神會,“八仔!”他叫道,“拎過來,讓大哥看看。”

浴室裏的三個年輕人這就走了出來,娃娃臉的小八仔走在前面,身後跟著的兩位把那行李箱穩穩當當地提著。隨後,下跪的那位被往邊上踹了踹,箱子被放下攤開,一具屍體,扭曲地折起幾個角,像條疊壞了的破棉絮被子,正好塞在裏面,大概骨頭關節都斷了不少。

白毛顯然嚇壞了,立刻丟了方才的冥頑,被人摁著,從肩膀到膝蓋都打起哆嗦。隨後,另一只一模一樣的巨型行李箱被打開在他身邊,他被幾個人提起來,丟進去,想往外爬卻立即被固定住。六仔從他的膝關節開始扭,玩物般貼著行李箱的邊角放,已經有一邊折斷的脆響,他爆發慘叫,立刻被抽了一巴掌,另一只膝蓋已經被六仔握住了。

“你想殺誰?”時湛陽又問。

在六仔拗斷那膝蓋的前一秒,白毛終於開了口,“殺他,他!”他指著邱十裏。

那只手被拍掉了,邱十裏人緣好得很,不用時湛陽說什麽,那些部下也看不得他被這麽指。六仔已經把白毛的下半身規規整整地塞入箱子,占了一半的位置。

“這樣啊。”時湛陽緩緩吐出煙霧,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。

江口理紗子這個選項基本可以排除了,雖然她有過前科,但那次的對象只是時湛陽自己。現在時湛陽甚至可以確定地說,她是除自己之外最想讓邱十裏好好活著的人,畢竟那芯片離不了心臟的動力,邱十裏一旦停止心跳,那塊被人用生命維持了十幾年的老物件就會變成一塊失效的碎屑,寶貴的銣礦也隨之石沈大海。

其他人呢?比如做生意時得罪的毒販和人口販子。那更不可能了,畢竟時家雖然結仇不少,但恨那位老父親的最多,恨時湛陽的其次,真正迫切想要邱十裏死的是少數。

那麽,既然如此,無論從直覺還是線索,所有矛頭都一齊指向另外的、熟悉的一位。

時湛陽竟有些失望的感覺。

“誰叫你來的呢?”他想速戰速決。

白毛已經疼得面容扭曲,身體也扭曲著,氣喘籲籲地,沒有回答。

時湛陽則從那部手機上精準地摘下一枚別針似的東西,舉在燈光下看著,“你的老板有可能在監聽你們,知道嗎?這個也是我家產的,能直接從手機上充電,”他平聲道,“那我現在說什麽他也聽得見吧。”

白毛的頭被掰了起來,沖著寫字臺的方向,邱十裏看到,他眼中除去突降的驚懼,真是一點神采也沒有,好像已經死了。

時湛陽已經不再等他的回答,把那“小別針”湊到嘴邊,不緊不慢道:“你做事不幹凈,用人也不聰明,破綻一個帶出一個,”他頓了頓,“這樣根本入不了流啊,二弟。”

邱十裏把指甲嵌入虎口,默默聽著,並沒有太驚訝。方才和大哥聊到敲誰的門的問題時,他就已經開始懷疑時繹舟了,但這懷疑不該由他說出口。

現在大哥替他開口了。

這算宣戰嗎?邱十裏心跳得更快了些,最後那層皮已經撕破了,還是搖搖欲墜?

只見時湛陽在白毛面前蹲低身子,“你以前應該戴紅色,一個戴銀色的用自己的權限,幫你平安無事地摘了下去,”他的聲音甚至是柔和的,體恤的,“他是不是承諾過你,辦完這件事就給你很多錢,也給你自由?但很可惜,你和你的同伴都受騙了,私自摘下去,是會被我們追殺一輩子的,”時湛陽又笑了,“不過你也不怎麽忠心啦,也夠般配。”

白毛仿佛已經失語,眼中崩落淚意,轉瞬間已涕泗橫流,口水都淌了滿下巴。

“這個箱子不錯吧,從來沒有沒運過死人,相信你也不會是第一個,”時湛陽還是專心看著他,把那只小別針狠狠塞入他的耳朵,立刻有血伴著慘叫蜿蜒著滴流出來,“今晚我們就送你回你老板那邊,你一路上想說什麽,可以和他好好聊聊,萬一他沒有聽見我剛才的話,也麻煩你多和他重覆幾遍,他,根本不入流。”

說罷他站起來,在哭聲中,又回到邱十裏身邊,六仔繼續悶頭幹活,麻利地把奄奄一息的白毛徹底塞進去,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鏈,上了三道鎖。

“辛苦。”時湛陽碾了雪茄,看著大汗淋漓的幾個部下,“老K,你負責送他,就走空運,海關安檢那邊我一小時內就會打點好,最快的速度把他交到老二手裏,不用多說,一點錯也不能出。做完之後你休休假,回家陪陪女兒。”

老K認真地聽,頷首應下,時湛陽又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,走到行李架前拿下一個紙袋,沈甸甸地遞到老K手裏,“馬上十八歲了吧,大姑娘了,”他拍拍老K的肩膀,“一套小首飾,這邊做得還挺精致,漂漂亮亮上大學去。”

“老大,這、這……”老K緊張得都開始結巴了,那紙袋上紋樣告訴他,這小小一提值了多少錢,而更讓他受寵若驚的是,時湛陽這是把他的事情放在了心上。他近乎感激地看著年輕的少主,鞠了一躬。

時湛陽笑瞇瞇地給其他兄弟們分煙抽,“你們誰家小孩長大了,記得找我!”他爽朗道,“新生了小孩也別藏著,長命鎖買了一大堆,不能白準備了呀。”

屋裏都是過了命的人,而時湛陽也常常給部下們那種朋友般的親近感,這或許是這種摧殘人心的工作中最有效的粘合劑。於是,他們一個個的,慌慌張張地來,心狠手辣地辦事,又抽著大哥給的昂貴雪茄,拎著兩個大箱子,高高興興地走了。

邱十裏也放松下來,在門廊和浴室轉了一圈,已經被六仔他們打掃幹凈了,包括地毯和墻紙上噴濺的血跡,“兄上,”他扶著門框問,“你準備睡了嗎?”

時湛陽答非所問,“老二這件事,”他斟酌道,把小弟的米老鼠耳朵摘下來,又擦抹了兩下他額角的血跡,“不要太放在心上,但要多加小心。”

邱十裏乖乖點著頭,“我們和他現在,是不是完全站在對立面上了。”

“他應該不想,所以還在做暗殺這種蠢事,”時湛陽拍拍他的臉蛋,脫了染血的襯衫,簡單披了件睡衣,打開電腦聯系起幾重海關上安插的人,“既然我們發現了,那就幹脆說了,還清爽一點。”

“嗯,”邱十裏見他開始忙,就沒有再多說這事,“我洗個澡再回去,免得嚇到小楓。”

時湛陽擡起眼,忽深忽淺地看著他,“櫃子裏應該有浴袍。”

的確有,邱十裏被盯得臉熱,挑了件小號的拿上,又去時湛陽跟前把他的臟襯衫撿起來,他很喜歡幫大哥洗衣服,平時沒機會,只有帶血的大哥才會由著他來,因此這血跡看起來都有點可親了。

“哥,”他往浴室走了幾步,試著做出不經意的樣子,“你也要洗澡吧。”

這是邱十裏認為自己能做出的最露骨的邀請。

時湛陽卻在他背後說:“還早,過一會。”

好吧,好吧,是我無理取鬧。邱十裏這樣想著,咬了咬唇,把自己關在浴室洗了半天,又套上浴袍,站在鏡前打開涼水,熟練把那幾件衣裳投洗了不短的時間。

肥皂需要留十幾分鐘才能起作用,邱十裏等著,有點不想出去。他其實喜歡照鏡子,尤其是殺人之後,他總愛跳出自己,看著鏡子裏的那個影子,不停地想,這就是殺人的手,這就是面對死人的臉,也許某一天,這個人會因錯得太多而被神歸為棄民。

這種增壓似的減壓方式反而對他相當有效。

現如今他也審判般看著自己,他還是他,手裏死亡的堆疊也無法對他的相貌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改變。一張被熱水蒸紅的臉,五官湊出寡淡的神情,過於烏黑的眉眼和頭發,顯得脆弱的脖子,還有一片白花花的胸`脯,半掩在浴袍的V形領下。

他把前襟向上提了提,又把腰帶系得更緊,可是剛搓洗完一件襯衫,就又松了,霧蒙蒙地露在外面。或許是水溫太低的緣故,溫暖港城的初夏,他竟覺得寒冷,很想被時湛陽抱住,鏡中的面目越可憎,他就越想把這張臉埋到大哥懷裏。

於是邱十裏洗得飛快,衣裳都在烘幹機前掛好了,他匆匆推門而出,只見時湛陽已經收起了電腦,說的第一句話是:“老四剛才來了。爬窗戶來的。”

邱十裏的心沈下了些許,“他可能等著急了吧,我現在就回去。”

“不用,不用,”時湛陽笑了,“邵三把他提溜回去了,還要陪他一起睡。”

邱十裏一楞。

時湛陽把睡衣脫在床上,半裸著走近,“老四有小狗在就能睡著,哪怕旁邊是超級煩人的叔叔,”他輕輕地抱住邱十裏,怕把他蹭臟了似的,“我沒有ナナ就不行。”

“……哪有,”邱十裏推了推他,“兄上也沒有天天和我睡啊。”

時湛陽垂眼看他,親吻他還掛著一層薄薄濕潤的眼皮,“那以後就天天一起睡。”

“哦。好啊。”邱十裏成功地口拙了,傻傻地閉上眼,往他嘴唇上蹭。

“我得洗個澡,”時湛陽松開懷抱,又捏捏邱十裏的肩膀,“不困的話就等等我。”

“嗯。嗯。”邱十裏還是這麽呆呆地應著,心臟卻開始狂鼓,大哥把浴室門關上了,他就蹬蹬蹬快步跑進臥室,一頭栽在那張大床上,打了幾個滾,又爬下床在大哥最小的那只箱子裏翻找。

三兩下就找著了那管旅行裝的東西,邱十裏滾回大床,岔開腿躺著,輕輕撩一撩,睡袍的下擺就從膝蓋上滑下來,堆在他腰間,下半身就暴露無遺了。

他屏住呼吸,往手裏擠了一小灘淡粉色的啫喱,探下去,往腿間抹,剛碰著就抽了口氣,下意識夾腿還把自己手腕給夾住了。

好涼啊,邱十裏想,還是大哥的手舒服。他將那滑涼的膏體在手掌和腿股之間磨熱,把臉埋在時湛陽搭在枕邊的睡衣上,深深地呼吸,謹慎地,羞怯地,試著插進去一節食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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